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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绳索套上吊起的刹那间,叶南往突然就想放弃挣扎了。
    “一辈子了,我得到想得到的了。只可惜——没有亲眼看到自己成果活灵活现站在自己面前。”
    如此念头一起,窒息的痛苦让他面目扭曲起来。他是料到十六大家族不会放过自己的,只是没想到如此迫不及待的灭口。
    没关系,反正他也没有说真话,话说半真半假才更容易取信步程前那老狐狸。
    咽下最后一口气前,他的心放大成一片恶毒的汪洋,里面藏着他对瞿家姐弟深刻的仇恨。他会在地狱等着瞿家姐弟被国家机器整个庞然大物碾碎,在权利面前被肢解,然后散成碎片和他见面。
    把心中万般恶毒的毒咒说尽,叶南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暗杀者悄无声息地抹去了自己存在的痕迹,然后打开了天然气开关。
    一个小时之后,新闻报道了一处富人街区的别墅内发生了一起气体泄露的意外事故,爆炸声震耳欲聋,几乎将屋主炸的面目全非,目前事故发生原因还在调查之中。
    机要秘书向步程前汇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临近夜晚,外面灯火通明,休息室内却只是亮了一盏昏黄的台灯。
    “没有留下痕迹吧?”
    秘书摇了摇头,步家是部队掌权的套路,提拔的亲信手下也多是从部队而来。只见秘书附耳轻声道:“海外暗藏的特工出手的绝不会被发现。”
    挥退所有人后,步程前拆开了密信,信上关于叶南往的前后口供以及测谎后结果对照下做出了最终的判断。
    “需要声波控制和瞿东向同时存在?”
    如何同时利用声波和瞿东向进行控制,密信里面写的头头是道,步程前上下翻看了好几遍,确实没看出有什么漏洞来。看来叶南往的话是真的了。
    销毁了密信后,步程前沉吟了一番后,按下了桌上通话键:“让明总理来一下。”
    其实步程前如此老奸巨猾还会中计主要是叶南往说了七八成的实话。
    控制那十六个人确实需要声波,而且不是一般的声波,目前人类关于次声学的研究上虽然应用范围上已经到了一定程度,但是像操控这群被改造过的男人们,是经过特别研发的一种高频声波传导的机器。
    这个机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非常微小,只有纽扣袖珍般大小,就是方便控制者随身携带。一旦开启,这种特殊声波就会挑起改造人脑部神经系统的亢奋,根据频率发出的指令而乖乖听命令行事。这种声波的传导性远远超过低于1赫的次声波传播范围,也就是说即使是十几万公里的距离,依然可以操纵那群人。
    当时为了避免机要秘密泄露,藏珑遭到攻击的时候,叶南往将所有特殊声波制造资料全部销毁了,同时杀光了所有参与制造声波操控机器的人。在紧要关头时刻,他将那枚袖珍操控器给了瞿北来保管。
    以上这些,叶南往统统说了实话。后面的他就开始瞒天过海骗人了。
    叶南往只说了控制器在瞿北来手里,并没有说出控制器里面的芯片在他手里,芯片可以无限复刻,但是那个芯片被他紧急埋入了地下,如今人一死,等于芯片再无重见天日的机会,而瞿北来手上所谓的机器也不过是一块废铁罢了。至于说控制十六人还有瞿东向的存在,那纯粹是他报复了。
    祸水东移,瞿家姐弟毁了他大半生基业,就想从此过隐姓埋名的生活?简直是痴人说梦话,他就是要步程前派人一辈子追杀瞿家姐弟,两败俱伤最好,反正十六个人是他毕生心血,谁都别想掌控。
    叶南往自认为自己算计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步程前喊来了明斋居后做了一番秘密讨论后,并没有完全押宝在瞿家姐弟身上。既然藏珑能够研发出特殊的声波机器,那么举全国之力也一定能够制造出来,至于瞿东向这方面的因素,步程前半信半疑,因为叶南往虽然口供中说的天衣无缝,可是正因为太流畅太完美,才让人生疑。瞿东向失踪叁年多了,叶南往怎么可能算计她这样一个变数?
    不过这些都是下下策,如果能够找到瞿家姐弟,那自然是最优方式了。
    明斋居其实是明家长子,本来这总理位置理应是明家老爷子做的。但叁年前幼子明斋之在逃亡海外前,手刃了亲生父亲,一刀割喉,血渐当场。老子没了就由长子继承,其实深究起来明家真正的嫡子应该是明斋之。只不过明老爷子把外室养得明目张胆,生出的孩子都在正房太太之前,最后活生生气死了正房老婆后,立马就把外室迎了回来,顺便带回了明家长子和二儿子。原本的正房嫡子反而成了明家幼子,是明家最纨绔无能的一个废物存在。
    明斋居这个人有板有眼,他并不纠结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也不会把怨恨牵扯到他们这辈之中。明斋之有恨也好,有仇也罢;无论他是废物还是天才,都和他无关。现在躺在他家里昏睡的人,不过是一个将来可能为国家所用的武器,他和一个武器费什么心思。即使对方可能一辈子都不能醒来也所谓,反正不吃不喝也不占地方,权当一个摆设而已。
    *原文发自шшш.ρο1?.тш;微博:江潮月中落;请支持作者版权,感谢!(如若登不上PO,可以加qq群:904890167寻求帮助)
    走廊蜿蜒曲折,一排壁灯照射下显得曲径幽深。瞿东向坐在一旁,神态镇定的看着一边沙发上仰躺着的则行,他伸着手臂,衬衫被他半挽到了手肘处,他另一只手拿着针筒,针尖抵在皮肤上,他扎的毫不犹豫,吗啡随着针筒的推进而慢慢推入了体内。
    则行长吁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抹迷茫的笑意,睁眼却是凌厉如箭,狠辣冷静,他对着瞿东向坐着的方向扬了扬手里的针管,语气颇有些遗憾道:“当年我就应该建议笛安那小子给你注射毒品。染了毒瘾,你还不乖乖听话?何必他们后来要如此费尽心思讨好你。”
    瞿东向心中并没有因为则行的话有半点波澜,甚至神情平静到了安详的地步。她是主动和则行还有笙调离开的,既然上天注定要把彼此的仇怨再次挖出来,她想她是不怕面对得。
    她突然明白了当时X和自己的对话。其实根本没有所谓的X,那不过是自己内心长久以来压抑的仇恨在逸骅折磨下最终按捺不住,跳出来扪心自问了一场罢了。当年的她敢作敢为,一身热血,是那么勇敢,那么无所畏惧,到头来父母死了,死无全尸,弟弟变成了通缉犯,在生死线上挣扎。
    这些年来她统统都错了,她一腔热血,以为自己是孤胆英雄,其实屁也不是。当年母亲和她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怕死确实不能做警察,可是警察的首要职责就是保护好人民群众。她的父母,她的弟弟不是人民群众吗?也是啊——她连他们都保护不好,哪里配做一个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