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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是在哪里?
    桃茵茵挣扎着起身,身下是柔软的床铺,浅浅盖着的被子是黑色的,屋内唯一的亮光是左边窗帘未被拢紧的缝隙。
    “你醒了。”右边黯黑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男人,直到他出声,桃茵茵才发现他的存在。
    “你是?”桃茵茵双手撑着床铺,靠坐在了身后的软枕上,黑暗的环境让她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只能分辨出一个大概的身形坐在一把长椅上。
    “只是睡了一觉,桃小姐就把我忘了么?”男人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本应淹没在黑暗里的暗色眼眸不知为何闪烁着亮光,让桃茵茵看清了他,是亚拉德。
    他向她逼近,手撑在她身后的墙面,二人的面庞只剩一个拳头的距离。桃茵茵不敢说话,她不知道亚拉德将她掳来的目的是什么,而所剩的记忆只有清醒前与母亲通的电话,其余则一概不知。
    伊洛莱会知道她已经被亚拉德带走了么?
    “桃小姐,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男人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把玩着她的发丝,语调轻快鲜活。
    桃茵茵沉默,她与亚拉德的关系称不上熟稔,与其从他这里得到半真半假的答案,不如等待伊洛莱来找她。
    看她不讲话,亚拉德向她更靠近了一些,碰到她的鼻尖。桃茵茵想逃,但这狭小的空间已经是退无可退,她只能干干地钉着。
    距离太近了,以致于她清晰地闻到了男人身上的味道,是一股凛冽的冷香,像是冬天行走在松柏林里,拉扯着枝头抖落的雪的味道。
    “啪嗒”是一个开关的声音,处于房顶的壁灯亮了。骤然的光亮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举起手,五指张开,虚挡在眼前,却碰到了身前人的脸颊。
    “抱歉。”骨子里的礼貌,让她开口为自己的失礼道歉。但下一秒,她却突然意识到没有电力基础的狮心岛为何会有电灯这个产品。
    “桃小姐,是只想说这些么,我还以为你有其他的要问呢。”亚拉德离她很近,俩人的鼻尖极近,跟她一样的黑眸正注视着她。他的睫毛很长,不同于伊洛莱的灰色卷翘,而是挺直地往前生长,或是因为重力的缘故,眼尾的睫毛下垂,配合着眼角下方的泪痣倒有些楚楚可怜的模样。
    桃茵茵沉默,对方的注视过于灼热,似要把她生吞活剥,她匆匆看了几眼,就微垂眼神,看着自己放在被褥上因紧张而握住的拳头。
    “唔,看来您有些紧张,既然这样,我们不如看一些有意思的。”不顾她的意愿,亚拉德将她拉下了床铺,期间她有些反抗,男人就转头来看她,说,“桃小姐,是还没休息好走不动路吗?不过,我是很乐意抱您过去的。”
    她吓得连连摆手,生来的直觉告诉她,此时还是不抵抗为好。穿过了陌生的长廊,两边的墙壁上有一些不知名的画像,与伊洛莱别墅内部用花瓶装点空缺不同,亚拉德的品味应该是更倾向于用画作来装饰墙壁的空缺,其中大部分是风景画,少数则是一些人像。
    像是恐怖游戏中会发生追逐战的画作长廊,转了几个弯口,左边变成了透明的落地玻璃,往远处看去,只能看到一些之前野餐时所见的红杉林,右处则还是画像,地板上绵延着羊毛毯子,作为走过的路道。
    桃茵茵不知道亚拉德要将她带往何处,只觉得他这处屋子比伊洛莱的似乎要更大上一些。走了几分钟,下了一处楼梯后,是一间很大的会客厅。
    左处是黑色打底纹着不知名花纹的拖地窗帘,居于客厅中央的是一般用来会客的暗红色的欧式松木沙发,与半绕在其中的长方形茶几应该是同一个套组。让她震惊的是放在最前处,固定在墙壁的电视,它的存在像是打破演员与观众城池隔阂的第四面墙,让桃茵茵惊讶得说不出话,只能听见自己锤如擂鼓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