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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秋,天气渐渐转凉,也就离十月越来越近。
      槐烟的生日就在十月,十月二号,正遇上国庆假期。往年这个时候江戍总要带她选个地方去旅行,今年再问她,槐烟思索了好几天,终于有了答案。
      在假期开始的前一夜,他们搭上了飞往佛罗伦萨的班机。
      长时间的飞行使人疲累,两人好好休整了一番,第二天傍晚来到了米开朗基罗广场。
      江戍提前订了这里的一家餐厅,环境优雅服务周到,他们选了窗边的位置,从这里可以看见一整座城。
      “可惜没有生日蛋糕,选几样甜点吧。”江戍翻了翻菜单道。
      孟槐烟是没什么所谓的,只要是甜食,管是什么蛋糕还是甜品都好,她翻过一页,说:“来意大利怎么能不吃提拉米苏,要这个。”
      她饿狠了,又点了许多招牌菜,江戍一一应了。
      饭后正适合在广场上散步,他们并肩迈入人群里。
      没有一个美术生不知道大卫,甚至再夸张一点,没有哪一个人不知道他。
      广场上复刻的大卫像深沉肃穆地望着远方,孟槐烟对着那座雕像出了会儿神,忽然对江戍道:“你知道《圣经》上怎么写大卫吗?”
      江戍摇头,把她的手握进掌心——佛罗伦萨的夜里此时已经有了凉意。
      “合神心意的人,”孟槐烟望着远处落下来的天幕,缓声道,“我觉得也是,他骁勇又虔诚,身材还好,如果我是上帝……”
      “我也爱他。”她下了个结论。
      攥着自己的手一紧,随之听见江戍一声冷哼。
      什么呀。
      孟槐烟唇角弯起,指头挠了挠他的手心:“但我不是上帝。”
      “就做个爱你的凡人。”她笑着说。
      江戍有些时候觉得她就算什么都不会也好,会说好听话,怎么样都讨人喜欢。
      他心神微动,低下头与她在往来游人间,在这样一个热情而无人相识的国度里,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良久才得以重获呼吸的自由,孟槐烟与他绵绵对视一眼,转过身,没有任何阻隔地来俯瞰整座城,星星点点的灯火散落在街道楼宇间,是久违的开阔的畅意。
      孟槐烟拍下全景,又拉着江戍拍了张合照,连同用饭时的几张图一起发了个朋友圈。
      大约日子特殊,万年不更新朋友圈的江戍也难得发了一条。
      好友们的留言不断涌入,她没急着回,先给江戍点了个赞,待回复了那些消息,再一刷新,江戍的点赞里出现了个熟悉的名字。
      孟槐烟疑惑道:“你什么时候加了我房东微信?”
      “嗯?”江戍一时间像是有些愣,很快反应过来,“哦,之前你去海南那两天家里水管坏了,我在家里找到了他的联系方式,后来为了方便就加了。”
      孟槐烟点点头,又道:“水管坏过吗?你怎么电话里没跟我提过?”
      “小事,不用拿来烦你。”
      怪贴心的,孟槐烟赏了他一枚余着巧克力香的吻。
      风从阿诺河面上吹来,跟着街头歌手的手指抚弄吉他琴弦,再挟着歌声将来自世界不同角落的人牵引在一起。夜晚的米开朗基罗广场,适合情人手拉着手漫无目的地闲逛。
      他们逛了一圈,又散着步慢慢走下山。歌声渐渐隐在身后,3路公交还没到。
      房子续租的事该谈了,要不是刚才提起房东,孟槐烟险些忘记,便在等车的间隙给房东发微信提起。
      “已经续好一年了,江先生没跟你说吗?”
      孟槐烟懵了:“什么时候?”
      “大概八九月份的时候吧,江先生联系的我,我想你们反正是情侣嘛,谁跟我谈谁签都一样,我就答应了,对了,他租金也已经交过了。”
      “那顶楼那间?”
      “也续了一年。”
      孟槐烟大脑彻底宕机,木木道了句谢便关上手机。
      江戍专注盯着公交站牌上在看,感觉到她的视线,转脸看她,笑问:“看什么?”
      “你帮我交了一年房租的事……”孟槐烟犹豫了一番还是直接说道,“怎么没告诉我?”
      知道了啊。
      “不算帮你,”江戍微顿,“房子住的是我们两个。”
      “那你也不能就这么把我那份也一声不响交了呀,而且画室也只有我在用,你这样我……”
      江戍见她有些急了,伸手抵住她的唇将剩下的话拦截:“跟我算得这么清楚做什么。”
      “我是你的男朋友,将来会是你的丈夫,有了孩子就是你孩子的父亲,老了也是你的老来相伴。跟我算这些,是打算泾渭分明一辈子吗?”
      他凝住她的眼睛神情认真地说着这些话,声音沉沉的,如同兑了陈酒的性感低哑,孟槐烟随着他的言语想象画面,几乎要溺进这双温柔的眼里。
      她深吸口气,镇定道:“你是想就这么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