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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是若茜县主最先得到消息的, 只是觉得啼笑皆非, 这种小道消息, 传出去不久, 就会被传得五花八门, 虽然说谣言止于智者, 但是真的会有些不了解实情的人, 信以为真。
    不过,若茜县主没有表现出暴躁,只是去问侍女:“席文楠那小子知道了吗?”
    “奴婢不知道席公子知不知道。”侍女回答, 就好像在做绕口令。
    李墨晗也在看着若茜县主,见她不解,若茜县主解释道:“席文楠这小子比较容易冲动, 之前有一个闺阁小姐说, 我命不久矣,要跟然亲王提前成亲, 居心不良, 是想让然亲王做鳏夫。席文楠听了, 居然将人家小姑娘绑到了湖边要扔下去, 还让自己府里的家丁在外围候着, 若是一会那小姐落水,这些人就去救, 谁救上来了,他就带着那个家丁, 去姑娘家去提亲!后来他被宁国公揍了一顿, 姑娘也被好端端地送回去了,不过日后是不好嫁人了。”
    “真是胡闹,不过是道是非,他却拿姑娘家的清白开玩笑。”
    “对啊,人啊这辈子,怎么做都容易被人道是非,除非死了才能清净,尤其是我们这种,盯着我们的人多,稍稍做错什么,小问题都能扩大化。我是不愿意跟小姑娘计较的,反而跌了身价,却不能一点都不计较,不然被人认为好欺负。”
    “那你准备怎么做?”李墨晗倒是跟若茜县主的想法有些一致,不过,李墨晗有些睚眦必报,虽不至于喊打喊杀,却也不能轻易被人说了不是。
    “啊……我告诉凤琪了。”
    “告诉她会怎么样?”
    “凤琪人挺好的,讲道理。”若茜县主回答。
    没一会,就有侍女过来禀告:“县主,凤姑娘将余小姐的宿舍给砸了个底朝天。”
    若茜县主点了点头,然后挥手,让侍女出去,这才跟李墨晗说:“你看吧,凤琪讲道理,生气了也不欺负他们小女孩子,不过女孩子嘛,生气就喜欢丢东西。”
    李墨晗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席文楠流氓,若茜县主也没好到哪里去,简直就是一对流氓夫妇,也算是般配。
    *
    春去秋来,眼看着,到了秋季,李墨晗这边也渐渐融入了国子监女学的环境。
    洛氏跟李诉柯一块整理了宅子,宅子里也有了家的样子,不像以前那样空荡荡的。没在李暮秋身边,她除了有些想念外,倒是没什么,尤其是知道李暮秋已经交接完毕,已经过来京里了,年底就能在京里上任了,更是有了盼头。
    还有,就是惠姐儿的亲事已经确定了,这个月的十五就要正式成亲了。
    李暮秋这几日,已经拖家带口地来了京城,原本是不准备让秦氏跟过来的,结果她老人家非要跟过来,说是惠姐儿成亲,她作为长辈,必须在场。
    之前也没见她多在意惠姐儿,反而十分不喜,觉得惠姐儿日后嫁不出去,现在惠姐儿不但嫁人了还嫁的不错,对方家世背景,人品相貌都不错,她就绝口不提之前的事情了。
    其实仔细想想就能知道,秦氏来了京里,肯定会借口说身体不能在折腾,就会赖在京里,这老太太,也很向往京里的繁华。
    洛氏本来是不愿意的,不过却不能说什么,也只能答应了。
    还有就是,李暮秋借着这次机会,将白姨娘也带来了。
    对此,李墨晗全不在意,只是跟洛氏说:“娘,日后你的底气很足,不应该在意一个妾室,那只是给父亲消遣的奴才。您的儿子在国子监,女儿嫁的人家很不错,小女儿也在国子监女学,还是个女官,父亲来京里做官更得小心德行,也不能对您太过分,更不会过分维护白姨娘。”
    “可是,你那个祖母,真的是……从未看我顺眼过。”
    “您何必在意她呢,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活不了几年了。”
    “晗姐儿,这话可不能让你父亲听见。”
    “我只认对我好的人。”李墨晗说完,开始眯缝着眼睛,扬起嘴角撒娇,就好似一只可爱的猫,“哎呀,我可想三姐了呢,明姐儿她……也来吧?”
    “好像许配给别人了,没带来。”
    “哦……”看来,是被琴郡王要走了。
    *
    惠姐儿来了之后,没几天就要成亲了,洛氏对此十分担心,毕竟惠姐儿成亲的一些东西,都需要这几天准备齐全。
    好在,这些事情在濠州的时候,都是甄氏帮着张罗的,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又是一批人来了京里,只是这次是嫁女儿,一些人对女儿轻视,也就没来,以至于人数没有上一次多,还算好招待。
    惠姐儿也十分紧张,除了见到李墨晗跟洛氏、李诉柯的时候很激动,寒暄了几句,就又开始婚前忧郁了。
    “晗姐儿,你说,他们家里会不会嫌弃我没规矩啊,而且我样貌也不好,我是高攀了人家了……我要是像你漂亮,像你一样有能耐就好了。”惠姐儿抓着李墨晗的手,就开始絮絮叨叨的念。
    “三姐放心好了。”
    “放什么心啊,不放心的!我说话的时候,还有乡音,跟京里不一样!”
    “我给三姐看过了,你是好生养的!”
    惠姐儿一听脸就红了,赶紧去掐李墨晗,李墨晗连忙躲开,跑到外间就看到洛氏在跟甄氏聊嫁衣跟凤冠,见李墨晗出来,赶紧闭了嘴,毕竟李墨晗还是未出阁的姑娘。
    “娘,我要给三姐添嫁妆!”李墨晗一挺腰,说了出来。
    两个人全乐了,开始取笑李墨晗:“哪有妹妹给姐姐添嫁妆的?”
    “我有钱!有地!有铺子!”
    “行了吧你,那些是你赚来的,你留着做嫁妆,惠姐儿的嫁妆我心里有数,你啊,做到出嫁以后,也跟姐姐互相扶持,这才是好的。”
    “这是肯定的!”李墨晗当即应了,随后走过去一拍桌面,“我要送三姐一间铺子,一个庄子,您给的都是濠州的,不实用,我的都是京城周边的。”
    这回,洛氏还真有些动摇了,嫁妆丰厚些,惠姐儿嫁过去也能更体面,日后说话也能硬气一些,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还有一些锦缎,留到我出嫁的时候都烂了,或者是过时了,不如给三姐。”
    “这也是,不过要留些给你做新衣裳,上次大典的时候,你都是跟若茜县主借的衣裳。”
    “好。”
    “前些日子,邱泽先生的母亲还寻我说过话,说是要给柯哥儿说门亲事。”
    “欸?是不是有点着急了?”
    “我也觉得柯哥儿是不急的,毕竟毕业还有几年呢,不过既然是人家的好意,就得领情,张夫人帮忙联系的,定然不错。”
    甄氏则是关心逸哥儿的事情,看到李墨晗就问:“我都没怎么看到逸哥儿,他现在怎么样?”
    “逸哥儿在国子监里可忙了,就连晚上都要练武,他们练武在主院,结果我们宿舍都能听到,就是嘿!哈!的那种声音,喊的可齐了。”
    “逸哥儿能学知识吗?”
    “学了,前些日子还跟我一块练字呢,而且我的学科有不少要跟他一块学习。他不学,秦将军那边就罚军棍打,成绩不合格,还打。”
    “哎哟,这……这也太严了吧?”甄氏听了特别心疼。
    “不严能管住逸哥儿?他最会偷奸耍滑了,放心吧,我还没见他挨过打呢!”
    几个人正说着话,就有人盈盈走来,抬眼就看到白姨娘穿着素色的衣裳走了进来,询问:“夫人,有没有婢能帮着做的?”
    白姨娘失了宠后,就有些发愁了,虽然明姐儿开饭馆,让她日子过得特别滋润,但是,到底是年纪大了,模样不如年轻的时候,也知道卖乖求生存了。尤其现在,明姐儿被琴郡王要走做了妾,冬哥儿也渐渐长大了,并不如何聪明,还不如李诉柯好学,渐渐不得李暮秋待见了。
    说来也是,李诉柯跟李墨晗如今的出息都是顶顶好的,惠姐儿又嫁的不错,将白姨娘一下子比了下去。
    洛氏一直不是一个硬心肠,见白姨娘服软了,也就没有刁难,开始让白姨娘帮着张罗事宜了。
    李墨晗看了看,才带着柳衣他们,去后院取自己的东西,给惠姐儿添嫁妆了。
    *
    成亲当天,早上下起了雨,弄的许多人人心惶惶的,生怕让大喜事显得狼狈。
    结果雨没下多久,就雨过天晴了,天边还出现了彩虹,是极好的兆头。
    “这可是丘泽先生帮选的日子,自然是极好的。”洛氏开始庆幸,絮絮叨叨的念,惠姐儿则是已经穿戴好了,等待着来迎亲的人了。
    “好看吗?”惠姐儿问李墨晗。
    李墨晗一直拉着惠姐儿的手,有种嫁女儿的感慨,却还是说:“好看,三姐最好看了。”
    “你就哄我!”惠姐儿看似生气,却全是欢喜。
    待新郎带走惠姐儿,惠姐儿上了花轿,李墨晗还偷偷摸了眼泪,明明日后还能经常看到,这一日,却总是想哭。
    *
    惠姐儿到了洞房里,就开始手足无措了,闹哄了一阵子,人都走了,有她身边的侍女过来跟她说话,她也在走神,问十句,能回答三句。
    许久之后,江哲才晃晃悠悠地进来,进来时好像还在跟别人说话,笑骂了一句,然后将房门关上。
    原本期待的惠姐儿突然心口一揪,更加紧张了。
    江哲进来之后,歪着头看了几眼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步伐踉跄地到了桌边,扶着桌子坐下,缓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有人来给他递茶。
    “我不喝这东西,怪苦的。”江哲不喜欢喝茶,更喜欢喝水,要不就喝酒。
    “是李家七小姐特意送过来的醒酒茶。”
    “哦……那个御医?”江哲问了一句,好似得到了答案,伸手将茶接过来,一饮而尽,有嘟囔了一句,“也没醒啊……”
    侍女都笑了:“您在说笑了,哪能这么快?”
    “其实我想去茅房……”
    “您得掀了新娘子的盖头才能去。”
    “掀完不就得睡了吗?然后我去茅房她会不会不高兴?”说着,指了指惠姐儿。
    “您回来之前怎么不去?”
    “我是被一群人推进屋里来的,他们没让我去,喝那么多久,怎么可能憋的住。”
    “这……”
    婚后第一件难题出现了,江哲这个时候,该不该去茅房?
    惠姐儿一直在听着,迟疑了一会,才道:“那你先去吧。”
    江哲一听就点了点头:“成,听媳妇的,我去了啊,马上回来,洗了手才回来,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