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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受打算找季越好好谈谈。

    可没想到,他还没行动,倒是南安国公主卢芳颖找上门来了!

    郑受当时正趴在塌上闲来无事看书,便见余禄鬼兮兮地跑进来凑到塌前低声道:“公子,南安国公主卢芳颖来了!”

    卢芳颖?

    郑受一顿,继而马上猜出她此行的来意!

    不用说,一定是为了安陆来的!

    郑云阁朴素至极。

    卢芳颖坐下,环顾四周,一床一桌一椅,极致简朴,丝毫不像外界所传那样,是一个迷惑郡主的一代妖妃。

    至少,绝对没有让季越溺爱。

    而再看郑受苍白狼狈从床上仓皇爬起的身影,卢芳颖心中便更是了然。

    “芳颖公主,不知所来何事?”郑受艰涩爬起来,并不敢坐下,只是斜靠在床头问。

    走近后,她抿了抿唇,低声道:“是有关我弟弟安陆.....他从昨夜起便不见人影,听闻郑受公子一直同季王在一处,不知郑公子可知他的去处?”

    郑受一顿。

    果然是来问安陆的下落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卢芳颖这么直接!

    搞得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他顿了顿,又拨弄了一下袖口,站起来,走到桌前,臀轻轻落在椅子上,其实并没有坐实,身上虚软得难受,可又不得不端着,清了清嗓子道:“是、是有关南安国公子安陆啊!他......”

    他的‘他’字还没说完,便看见一个威武的身影大步流星地走进寝殿内,待走到郑受身边时,忽然用力将他压在椅子上!

    郑受痛呼了一声,眼底逼出泪来!

    可始作俑者季越却看向对面的卢芳颖公主,淡笑道:“安陆公子吗?他难道不是出宫游玩,一时玩得忘了形,故而延迟了回宫日期?卢芳颖公主,您要不要回宫去等着?”

    卢芳颖最怕见这个暴君,每每见到便心生寒意,好像他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出来。

    所以她果断告辞,狐疑地看了对面一脸痛苦眼底含泪的郑受之后,这才款款起身离开。

    而卢芳颖刚走,季越便用内力暗暗压下郑受的身体,逼得他整个人都在剧烈抽搐后,方才凑到他耳畔问:“郑司徒刚刚想说什么?是要将孤去让安陆公子当男妓之事,告知卢芳颖公主吗?”

    郑受用力摇头。

    自然不是!

    他也说不出口!

    季越挑眉,没想到郑受竟然不是想这么说,于是松开了手。

    郑受急忙站起来,摸了摸吃痛的臀,哽咽了一声道:“我,我原本也想让她再等等的......”

    季越勾唇一笑。

    随即,他看向郑受扭曲的身子,眼底划过一抹隐晦的情愫,之后又冷冷讥笑道:“是寡人粗鲁了,让郑司徒如此受苦,正好,寡人今日无事,便来给郑司徒上药疗伤吧!”

    说完,他便上前要除去郑受的衣袍!

    郑受大惊,急忙就是躲闪!

    “不必!”

    可内力微薄的他哪里是季越的对手,三两下,便将他点了醉穴,整个人趴在了塌上!

    也不知是不是这些日子身子耗损的有些厉害,还是因为点了醉穴的缘故,衣袍还未除尽,郑受便睡了过去。

    而此刻,季越才手上微缓,将手慢慢移动到郑受的脸颊,轻轻摩挲。

    片刻后,他低声道:“郑司徒,是寡人不好,将你弄疼了.....”

    等郑受再次新过来时,身上轻便了许多。

    连那处的红肿肿胀感也消失了不少。

    他估摸是季越趁他睡着时抹了药的缘故。

    如此过了几日平静的日子。

    这日傍晚。

    余禄端着茶水凑过来,小声道:“公子,我听说了一件事。”

    郑受挑眉。

    余禄道:“我听说安陆安公子甘愿入乐坊为男妓!而且呀,他此次回宫,性情大变,整个人都变得木讷得很!实在是看着让人心疼呢!”

    郑受当然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不变成这样又能怎样呢?

    而后余禄又继续道:“而且我还听说,正好南安国皇室正在宫变,安陆安公子和卢芳颖公主的父亲被杀!他们的叔父继位,原本还想招安陆安公子回去,算是招安,一听安陆公子甘愿入贱籍,就直接说让他自生自灭,不再跟我季越国要人了呢!”

    南安国宫变,郑受倒是那日听季越说过,安陆也知道了。但是有关安陆和他叔父的事情,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而既然南安国皇位已然被夺,让安陆回去无非就是两条路,一条就是被关押,永远不见天日,还有一条就是,被杀!

    无论哪一条,似乎都不如现在这条路好。

    如此他倒是有所原谅季越了。

    唯独不能原谅的就是,为何要将安陆折辱成男妓?

    岂非太过?!

    他想起那日听见安陆在隔壁凄惨的喊声,顿时头皮发麻,想着,自己或许应该去见一见他?

    安陆确实回宫了,但也仅限于白日,晚上还要出去乐坊伺候的。

    既然当了最卑贱之人,自然不会如当初那般清澈,连坐在宫内的衣着都从衣着整齐变成了仅着一件薄纱的长衫,墨发披肩,略显凌乱,目色迷离,仿若不知身在何处,今夕又何年。

    安陆半趴在塌边,隐忍到最后一刻后,身上的人终于起身,他也仿佛无线的风筝一般落在了地上。

    影卫阿蛮冷声道:“此乃季王的意思。既然你瞧不起郑受公子,那么便让你同他一样,成为这雌伏之人,成为你心中最最看不起的人!”

    安陆几日油米未进,身体孱弱,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只得双腿微颤,半跪在塌边,含泪道:“你、你等如此折辱与我.....会遭报应的......”

    阿蛮冷笑,道:“如今天下大分,百余国之间逐鹿争霸,何等混乱?!此等乱世之中,能活着亦属不易,何谈什么报应不报应的?安陆公子,我想你前面二十年活得可能太舒坦些,以后的日子.....你便好好受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