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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旭半点不惧。

    宁濯重重将棍子一丢,出了门。

    他在柴房外怔了许久,才犹豫着提步,走向宋娴慈在的屋子。到了门外却不敢进去,等了一会儿,一个方才被临时找来服侍宋娴慈的姑娘捧着茶壶出来。

    他把人叫住,张了张口:“她……怎么样了?”

    女子惊慌失措地行礼,然后低低地答他:“姑娘甚是难受,浸在冷水中沐浴时额间都还在冒汗,喝了一壶冷水了还在喊渴。”她脸露不忍,自己被卖到此地时死活不肯接客,老鸨便逼着自己吞了一颗春欢丸。再贞洁的烈女,再矜持端庄的小姐,这么一颗小小的药丸进了肚,都会跪地磕头求着与男子欢爱。

    宋娴慈在沐浴,他便不能进去。

    近卫看着自家殿下一直站在门前盯着这扇关上了的木门看,便给他端来个椅子。

    过了许久,里头的宋娴慈在冷水中越泡越难受,终于忍不住出来,换上件浅紫的薄裙。

    水喝了一杯又一杯,顷刻化作额间细汗而出。

    她无力地斜靠在椅背上,边上两个女子轮流为她扇风。

    宋娴慈忽开口问道:“我在水里泡了多久了?”

    “堪堪一个时辰。”

    才一个时辰。

    她轻咬樱唇,焦急之下更加难熬了,哑声道:“你们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可是姑娘……”

    “没事,出去吧,关上门,不许再进来。”宋娴慈已是强忍着说话。

    整个屋子里只剩下宋娴慈一个。她过去将门从里头拴住,这才松了口气,抖着手将身上的薄裙脱去,只剩一件兜衣。

    宁濯是世上最克己守礼的君子,带出的手下也都正直可靠,这种情况下是绝对不会有人贸然进来的,所以自己即便是在屋里头脱了个干净,也无事。

    她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薄裙一脱,瞬间就清凉了许多。

    可没多久又燥热起来。她只好去净房舀了盆清水,将手放进去凉了凉,再用手贴了贴脸。

    反复几次后,她觉得好一些了,便想回去接着躺一躺,脚下却一滑。

    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随即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挺拔的身影闻声冲了过来,然后在离她十步远处蓦地止住。

    是世上最克己守礼的宁濯。

    外头他那正直可靠的近卫很乖觉地不去看屋内的情势,闭着眼把门带上。

    她吓得抱住肩膀,看向来人。

    宁濯望过去,见到宋娴慈跌坐在地上,雪白的双腿交叠,微曲成一个极诱人的弧度。她上身抬起,挽起的发髻微松,几根头发滑落在粉嫩的脸侧,身上只着一件粉色的兜衣,一双湿润杏眸中像是难以相信般地看着他,玉臂交叉护住胸前那两团柔软,肩膀轻颤,显得整个人娇弱可怜。

    他猛地闭眼转身,脑海中那粉色裹住雪白的景色却挥之不散:“我……我听那几个姑娘说你穿好了衣服……”

    宋娴慈从惊恐中缓了过来,一边扶着旁边的架子让自己站起来,一边声音轻轻:“请殿下先出去。”

    宁濯刚想应下,却听见后面宋娴慈又惊呼一声,他心里一跳,赶忙转身,扶住带着木架一同摔倒的宋娴慈。

    凉凉的手掌触及宋娴慈柔软滑腻的背,两人都是一颤。

    宋娴慈被这么一个高大俊秀的男子躯体一抱,耳边传来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瞬间便失了理智,脑海中似是有一道魔音不断驱使自己缠绕上去寻求解脱。

    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身上有着她多么熟悉的,清冽如松柏竹叶的淡香。

    察觉到那双大掌犹豫片刻,似要离去,她竟不知廉耻地抓住不让走。

    宁濯浑身一震,见她杏眸怔然,显是药力上脑,已失控了。他不忍趁虚而入,极其艰难地闭上眼:“娴慈,不可以……”

    她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婀娜的娇躯不自觉地贴近面前这个清冷如玉的君子,纤手轻搭在男人胸前,抬起一双染了媚意的眸子,满眼乞怜。

    明明是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宁濯却觉自己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劲敌,根本无力抵抗,一心只想投降。

    他一狠心,将她扛起放在床上,拿过那件薄裙正要为她重新穿上,低头却见她鬓角微湿。

    罢了,娴慈定是热得受不了才会如此。他出去把那几个女子叫回来好好照顾娴慈,明日想办法封住她们的嘴便是。

    宁濯正想起身离开,却被一双温热的玉臂勾住了脖子。

    他眼睫轻颤,身子顺着她的力道下倾,直到她的背贴上床榻,直到她与他鼻尖相触。

    松柏竹叶的清香与娇花的柔香交织在一起,两人的热息轻轻扫过彼此的肌肤。

    宋娴慈被药力吞噬了理智,一心只想留住面前这个唯一能救自己的男人,意识到自己的解药犹豫着想逃离,莹白如玉的双腿轻抬,本能地将他勾住。

    腰被这么一勾,宁濯的脑子瞬间空白,任凭宋娴慈焦急地解开他的外袍,任凭她凑向他的脖颈。

    他再也不想抗拒,认命般笑了笑。

    自己破门而入时,为何不先在门外开口向她确认一番?难道真是因为担心得什么都顾不上吗?

    他决定破门而入时,当真没有预料到如今这副场景会出现?当真一丝妄念都没有吗?

    宁濯觉得这样的自己陌生得可怕,但怀中人是他多年所念,不拥紧迎合已是他能做到的极限,若要他将之推开,就同剖他的心无异了。